權力蠶食心靈

此時此刻,民主黨/普選聯是否沾沾自喜,為自己為特區政府解決了一場「政治危機」,還是在盤算6月23日成為被包圍的主角後,如何化解市民的憤怒?

至於堅持反特權反功能團體的市民,是否覺得6月23日包圍立法會已沒有甚麼意義?

灰記以為,即使人數不多,6月23日到立法會,向民主黨,向特區政府,向中共表示不輕易受騙,不接受A貨民主,不接受三聚氰胺民主(參看安徒在《明報》 寫的「虛擬民主」的最後探戈)。最重要表示誓不服膺權力邏輯。

近日的政治詭異現象,令灰記想起仍然為子女居港權而奔波的家長。這群每星期如常到立法會示威的家長,是香港人和香港政府最想遺忘的人。因為他們日復日的堅持,提醒港人為了一己之私,向權力低頭,主動或被動接受「一國兩制」受損,法治受破壞。

1999年中香港政府利用卑鄙手段,恐嚇說有一百七十萬人「湧港」,然後主動破壞一國兩制,「提請」人大釋法,與中共合謀推翻終審法院年初的裁決,剝奪大批港人內地子女的居港權。灰記曾在博客寫過,某貴為公司高層的前記者曾跟灰記爭論,說政府不守法(不尊重當年1月29日的終審法院裁決),居權人士也不能不守法,用激烈手法抗爭。這種服膺權力思維深植港人的意識,甚至深植聲稱爭取民主的泛民派的意識。

今次政改之爭,民主黨/普選聯服膺權力的表現,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我們不妨不厭其煩的翻歷史舊帳,看中共如何不惜破壞一國兩制,違背自己寫在《基本法》的雙普選承諾。事情發生在04年,當時港人爭取07/08年雙普選的呼聲甚高。不過,人大在四月強行釋法,把原本特區政府可以啟動的政改進程,即所謂三步曲(立法會以及特首的選舉辦法由港府提出法案,獲三分二議員贊成可通過,前者交人大備案,後者交人大批准),變成五步曲,將之「解釋」為港府要先向人大提交報告,由人大根據特區「實際情況」以及「循序漸進」的原則,確定是否需要修改,把啟動政改的權力收回人大,即中共之手。這是赤裸祼的違背《基本法》原先的設計。隨後,人大否決07/08年雙普選,並違背循序漸進的承諾,維持直選議席及功能組別議席五五之比。

當時萬計憤怒的香港人,包括灰記,遊行至西環中聯辦抗議,還記得有人喊出︰「名為恤髮(釋法),實則剃頭,無髮(法)無天!」,對中共的強權邏輯揶揄得淋漓盡致。

其後立法會選舉,灰記採訪當年的建制派票后,工聯會/民建聯成員陳婉嫻,問她為何背棄爭取07/08年雙普選的諾言(建制派曾把爭取07/08年雙普選作為黨綱或政綱),她的回答當然是人大已否決,不可能再爭取,還說退而求其次,爭取2012雙普選。灰記問她,12年是否達至雙普選的最後限期?她說看不出有甚麼原因12年不可以有雙普選。此後幾年,建制派不敢再提出爭取雙普選,政改立場緊跟北京,「上面喂乜就食乜」。

04年立法會選舉,泛民依然提出爭取07/08年雙普選,並以此來攻擊轉軚的建制派以爭取選票。05年底,被中共看中,取代董建華治港的曾蔭權提出區議會方案,泛民否決。07年人大作出決定,否決12年雙普選,只提出17年可普選特首,之後可以普選立法會。然後08年立法會選舉,泛民統一政綱︰爭取2012年雙普選。

今年曾蔭權再提區議會方案,泛民譏為「翻叮」方案,不能接受。不過,被建制派及保守民意視為政制原地踏步「罪魁禍首」的泛民,希望打破僵局。然後有訴諸人民力量的「激進」公投派,與尋求跟中共對話的「溫和」溝通派之爭。前者以公、社兩黨為主,後者以民主黨為主。

公投之後,台前的溝通遊戲展開,中共在香港的代表李剛特別指出,因為民主黨/普選聯不參與中共認為離經叛道的公投運動,所以接受他們叩門,充分表現強權者的嘴臉,即是你肯聽話,至少不敢越軌,所以可以和你談談,看看可否給些好處你。而民主黨亦為了可以溝通,甘心向權力屈服。

近日溝通派某頭面人物公然表示,人民力量可在反廿三條發揮作用,但在政改不能。這群依賴人民力量進入議會的「溫和」泛民,在議會久了,脫離群眾,甚至只把市民視為投票機器。而灰記有理由相信,區議會改良方案是把市民當成投票機器的產物。即掛在民主黨嘴邊的三百多萬人可以投票,增加民主成分(但沒有回應功能組別特權制度繼續存在,議會權力平衡並沒有改變的事實),呼應了早前喬曉陽所講的普選是普及而平等的選舉權,把提名權及候選權抛諸腦後。明明一個月前還高喊退無可退!

這邊廂,乞求溝通的「溫和」泛民,由揶揄建制派放棄爭取07/08年雙普選,到把爭取普選限期定於2012年,到要求不遲於2017年落實普選特首,提名門檻不能高於現在;不遲於2012年取消功能組別議席,落實真普選,到現在只要求接納區議會改良方案。真不知離建制派還有多遠?

那邊廂,逐步露出專制面孔的中共,利用釋法及人大決定的強硬手段,先違背07/08年可雙普選的承諾,再違背循序漸進的承諾,把直選和功能組別議席卡死在五五之比。再把普選解釋為市民最多可以投票,但誰何以被提名,由誰人提名,便要按「民主程序」(即黨主程序)。又提出四個考慮,功能組別存廢再作討論等,離真正意義的普選越走越遠。

民主黨/普選聯,為了千方百計證明溝通路線正確也好,為了民主黨多得一兩個議席也好,不敢向中共的歪理說不,更主動放棄原則,說現階段處理真普選問題不符合(被解釋了的)《基本法》和人大決定,只乞求中共接納其改良方案。這不是赤裸裸的無原則地妥協,這不是服膺權力的表現嗎?如果要「守法」,為何在人大釋法和作出決定後,依然說要爭取2012年雙普選,及後爭取不遲於17年及20年真正落實雙普選。

正如安徒所說,原來爭取雙普選只是叫價手段,不是堅定不移的理念。而灰記在某些場合的而且確聽過民主黨/普選聯的頭面人物,默認三大原則是叫價,只求對方還價。問題是民主黨/普選聯現在依然不肯老實承認,爭取真正意義的雙普選在他們而言已變得虛無,還說下一波要爭取落實雙普選。

更重要的是,08年聲言爭取12年雙普選的民主黨,在密室內與中共溝通,不斷降低要求時,有否諮詢過投你們票的選民,你們的泛民「朋友」,甚至你們黨友?這不是輕視人民,仰望權貴的表現嗎?

只願在權力容許下活動,不敢指出權力的傲慢和專橫,便只能無原則的退讓,不斷違背自己的意願,否定自我,如同專政者輕易違背承諾一樣。當然facebook上也有「理性、務實」的人,在權力面前認命的人說,既然對方肯讓步,便要見好就收。

灰記以為,對方這種讓步將是連消帶打。也許不久人大便會作出解釋和決定,由功能組別成員互相提名,再由三百萬選民選出功能組別議席跟普選也相距不遠,用這個形式試驗試驗,再看實際情況,看看是否需要取消功能組別議席。然後民主黨/普選聯又來一套不能超越《基本法》和人大決定行事,量變可帶來質變,已成功為港人爭取了雙普選云云,把當年爭民主的理想和原則忘得一乾二淨。

寸土必爭,為誰而爭?

除了十分矚目的「起錨」標語,在街上也看到「通過政改方案,為普選舖路」、「為普選、撐政改」等的海報。這些海報由建制派的民建聯製作。

而這個民主黨和普選聯曾經在四月大罵為爛方案的方案,據聞只要「完善」一下,接納民主黨和普選聯提議,五個新增功能界別議席,由區議員提名,再由在其他功能組別沒有投票權的選民一人一票選出,便可以考慮收貨。即是不再堅持落實雙普選的要求。

民主黨和普選聯這個新姿態,跟民建聯和建制派的「通過政改方案,為普選舖路」,究竟還有多大的差別?那個「改良」方案,即由區議員互選跟區議員提名,究竟有多大質的差別?

先不講民主派一直聲稱堅持選舉及被選舉權普及而平等(區議員方案明顯違反此一原則)。即使中共接納民主黨的建議,灰記想不通中共有何道理,不設提名門檻,讓泛民的區議員可在新增的五個議席佔得先機,甚至全取五席。如果要設立提名門檻,必定是民建聯和建制派可以提名最多候選人,在區議會佔五十多席的民主黨(泛民整體亦不過一百席,還比民建聯及建制派少)或可以提名一至兩個。

又或中共反建議其中兩至三個議席經提名後,可以由市民選出, 結果跟按比例代表制由區議員互選差不遠。分別只是讓全港市民投票,形式上民主一點(跟經篩選後由市民一人一票選特首無異),讓民主黨和普選聯有一個下台階。也讓那些高喊一人兩票的人,如商台的李慧玲,可以自我感覺良好,忘卻「溫和」泛民底線無原則地不斷退讓,忘記此舉為功能組別千秋萬代背書。

普選聯的黃碧雲說寸土必爭,究竟為誰而爭?

六月十二日由「八十後反特權青年」策動的「拒絕蒙騙,撤回方案」的第一波行動,回顧二十二年前,港人爭取民主,民主派提出97年普選行政長官,半數立法會議員由普選產生,後來成為民主黨骨幹的楊森、李永達等,曾經提出就政制進行全民公投。中方最後接納遠為保守的「雙查方案」(最快在2012年普選),民主派李柱銘等焚燒《基本法》政制部分。

「六四」屠殺之後,《基本法》第二草案稿諮詢末段,中方拒絕具廣泛民意基礎的政制建議(如兩局提出03年普選立法會),港人再度焚燒《基本法》。

民主黨元老,前基本法草委李柱銘提到,即使《基本法》最終訂下保守的政制方案,全世界,包建制派的自由黨和民建聯均理解為,07/08年可以實現雙普選,而普選就是普及而平等的選舉。沒有想過特首提名要有篩選機制,更沒有想過功能組別存廢會是一個需要探討的問題。換言之,阻撓民主進程的一直都是中共,04年的釋法及07年的人大決定,均是赤裸裸的食言。而最近喬曉陽就普選定義、特首選舉透過「民主程序」提名等的講話,更是中共阻撓民主進程,否定港人民主治港的進一步舉動。

李柱銘苦口婆心的勸民主黨和普選聯,不要為了政黨利益,斤斤計較區議會方案可否令民主派(其實只有民主黨有著數)多拿一、兩席,而忘記了爭取的目標—真正落實雙普選。灰記更認為,民主黨及普選聯如果仍然堅持爭普選的理想,無道理輕易忘記歷史教訓,痴心一片的等待中共忽發善心,賜他們一粒糖。

六月十三日,在城大舉行的「新民主運動第二波」討論會,有講者語帶感情地指出,民主黨/普選聯不少人是支聯會成員,當他們在悼念「六四」的晚會高喊「追究屠城責任,結束一黨專政」時,是否真誠相信自己所喊的口號。如果一方面堅持要結束一黨專政,堅持要求這個血腥政權認錯改過,一方面乞求專政者在不斷轉變規則的政改遊戲鬆一鬆手,改善大家的關係,又是一種甚麼心態?

此時此刻,民主黨和普選聯必須清清楚楚向市民交待,為何官方接納了「區議會改良方案」便可以投票贊成通過政改方案?為何喬曉陽的說話還不夠赤裸,還不足以讓人憤怒,民主黨/普選聯依然不願離開「談判桌」(適時離開「談判桌」也可以是「溝通」策略),而可以繼續溝通,期望建立互信?你們昰不是為了「證明」「溝通」策略有效而藥石亂投?

民主黨和普選聯的立法會議員,如果要就政改「改良」方案投贊成票,必須向市民表白,他們願意接受遊戲規則已改變的事實,即是不再以爭取普選為目標,說爭取普選也只是「呃選票」,最多只會在功能組別的改良幅度上溝通溝通。否則,他們便跟喊出「為普選,撐政改」的建制派一樣,是欺騙無知市民的「寶藥黨」。

民主黨和普選聯曾經警告,如果政府解決不了政改問題,政府管治威信會進一步受打擊,社會矛盾更尖銳,激進的行動會升級。灰記在此要質問他們,如果通過了「改良」了的政改方案,上述的情況是否便不會發生?特別是功能組別把持下的社會不公何以能夠忽然消弭,深層次矛盾何以能夠忽然化解?是否你們甘當政府的「救火隊」,說服水深火熱的市民繼續無限期忍讓這個特權政治制度,還是你們甘心離棄你們曾宣稱同一陣線的基層市民、弱勢社群,走上建制陣營的「和諧之旅」?

「公投」後

投了票的你失望嗎?

老實說,昨晚投了票跟朋友們談起投票率,大家的確有過失望。有朋友「恨鐵不成鋼」,懷疑香港人是否配有民主。灰記也曾頭腦發熱,期望百萬人撐公投。冷靜下來,告訴自己常常渴望「變天」太不成熟。而最重要是,其實超過五十萬人用選票清清楚楚表達廢功能組別,要求真普選的堅定立場,殊不簡單。

個別傳媒人,如李慧玲樂此不疲的追打公投運動發起人,迫他們「承認」公投失敗,但卻看不見五位辭職議員一共多拿了十萬票重返議會,比零八年有更大的市民授權,向特區政府說不。要立於「不敗之地」的泛民「溫和派」便錯過這次市民重新授權的機會,求溝通被中共及特區政府帶著「遊花園」,相當被動。

個別學者如蔡子強說,低投票率反映市民不喜單一議題的方式,卻不願見到超過五十萬人,在中共恫嚇下,在官方、建制派、主流傳媒杯葛/冷處理,包括蔡先生和他的同路人的冷嘲熱諷,以及普選聯等跡近跟官方合謀抑壓變相公投運動 下,沒有選舉氣氛,沒有強大選舉機器運作,依然主動走出來投票贊成,「落實真普選,廢除功能組別」這單一議題。零八年立法會選舉,建制派出盡九牛二虎之力,全面發動強大選舉機器,才得六十萬票。

另一位學者反對公投運動的馬嶽寫了《寫在五一七》,充分表現學者常有的犬儒及精英心態,尤其當他寫道︰

我整個晚上在點票中心都很失落。別以為普選聯的人就希望公投失敗,我其實只是很想知道What will work。作為其中一個最早走出來反對公投的人,我完全不介意我看錯。我讀的民主化理論也許是會令到我不相信這個方法的。最後發覺可能普選聯的人比較老又比較保守,但可能接觸一般普羅群眾比較多,對群眾的保守性和不動員性拿得比較準,於是理性選擇是「唔博」。

他有否想過普選聯如果「博」了,會否同樣「失落」。他不相信人與人之間是互動的,是有過程的這些顯而易見的道理,自然很難實踐what will work。老實說,灰記贊成公投,也不是因為它一定work,而是最低限度要取回一點公民起碼的尊嚴。至於是否因為投票率低而自取其辱,要承擔便承擔吧。

愈多聽一些比較公道的學者分析以及投票市民情理兼備的表達,愈發覺這五十萬票並非白投。成名指公投運動有別於傳統示威遊行,透過討論,令更多人了解決香港不民主政制的惡,功能組別的惡,以及與特統治及特權階級的關係。最重要是指出專制的中共千方百計打壓變相公投,就是因為對民意怕得要死。市民甲說,為甚麼要理會中共如何看,自己覺得對的事情便去做;當教師的市民說,是他的學生後浪推前浪,督促他思考公投的問題,催促他投票;在官校教書的市民丙說,曾蔭權鬼祟的表現,不負責任的行為,教壞細路,她要為學生示範公民應有的責任和尊嚴,擢破政府中立的迷思;來港十年的市民丁說,為了讓下一代活在一個像樣的環境,不是官方灌輸的經濟至上,只求踏著別人上位的環境,她要投下這一票……

這五十萬票殊不簡單。黃毓民甚至社民連的街頭霸氣,在不少投票的人心目中形象相當負面,但市民依然走出來,為普選投下一票,真的投不下社民連或黃毓民,便投給大專2012(因此社民連三子得票率相較公民黨二子低)。公社兩黨共獲四十六萬票,比零八年的三十六萬票,足足多了十萬票,證明至少十萬選民能為議題超越對黨派,或對個人的喜惡。

而大專2012,在毫無資源宣傳及拉票下 ,可以獲得數萬票。個別表現特出的,如周澄獲一萬七千多票,證明變相公投孕育了一些年輕有水平的「政治」人才。很多人都說了,年青人積極推動公投運動,在未來的社會及政治運動當扮演更重要角色,甚至成為舉足輕重的政治力量。

「六七暴動」,雖然傳統左派被反共意識籠罩的社會主流唾棄,但港英政府亦得到教訓,逐漸改變其高壓管治。四十年過去,「公投運動」雖不被實用至上的社會主流所擁抱,但「覺醒」的市民,特別是青年人,卻愈來愈多,這是特區政府以及北京遲早不能迴避的。而這堅定的五十萬人,將不會隨便放棄為爭民主的「抗戰」!

五一六

還有兩個星期,一個可能最強大、最科學化的民意會出現。不過,這個民意的出現其實一點也不易,中共的威嚇、特區政府的冷處理、主流傳媒的不聞不問、泛民「溫和派」抽後腿等,均令變相公投運動舉步維艱。公投運動是否能成為歷史創舉,便要考驗香港市民的民主意識,以及是否認命。

五月二日旺角補選論壇,支持五區公投的候選人解釋道,如果有五十萬,以至一百萬個選民,以選票清晰表達「盡快落實普選和廢除功能組別」的立場時,面對如此龐大的民意,中共和特區政府不可能繼續當鴕鳥,更絕不能再侮辱投票給提出「盡快落實雙普選及廢除功能組別」單一議題候選人的選民,說因為長毛的頭髮長、黃毓民聲音大、陳淑莊「豆沙喉」、梁家傑抑揚頓挫、陳偉業「大隻」,或者那五位大專生或青年面孔清新……等等的廢話了。

五月十六日會否有五十萬,以至一百萬或更多的選民願意站出來清晰表達自己的立場,拭目以待。灰記以為,在關係自己生活,以至對自己生存有深遠影響的政制問題的一次「科學性」表態,不管中共、特區政府是否視之為公投,選民實在無理由開小差,讓這個得來不易的表態機會輕輕溜走。

五月二日,「終極普選聯盟」只能號召二、三千人上街反對政改方案。灰記不禁要問「普選聯 」的大哥大姐又如何評價這次表態遊行?繼續自我感覺良好?還是埋怨市民不夠熱心?然後繼續去作沒有談判籌碼的一廂情願溝通活兒!一國兩制研究中心同一日發表民調結果,說55%市民贊成政改方案。即使一國兩制研究中心有既定立場,二、三千人上街並不能駁倒這個調查結果。「普選聯」可以怎樣自圓其說?

尤記得零五年下半年曾蔭權抛出一個差不多的政改方案,十二月四日,有數以萬計市民遊行反對保守的政改方案 。但政府依然堅持主流民意支持政改方案,還傳出泛民有五至六人被政府遊說投贊成票。最後可能群眾壓力令這些議員不敢「轉駄」,只有早已被統戰的劉千石含著淚投棄權票。

這次上街市民大大減少,「普選聯」必須反省及向公眾交待,是民意有所轉變,希望泛民贊成政改方案,還是不滿泛民「溫和派」的和稀泥做法,拒絕為「普選聯」抬轎?以灰記的愚見,市民不滿泛民和稀泥的表現才不願再跟著「普選聯」亂跑。即使參與了「普選聯」的遊行,也有提出了五一六公投的口號。市民的智慧和洞察力,往往比泛民某些主事人強。

關鍵還是對「五一六」的態度,如果「普選聯」真的認為政府的爛方案不能接受,真心希望盡快廢除功能組別,只能訴諸五月十六日選民毫不含糊的表態。要訴諸選民,便不能如中共、特區政府或建制派般冷待公投,要及時加大力度為公投宣傳拉票,期望更多選民清晰表態,加強「談判籌碼」。如果依然斤斤計較黨派利益,怕公、社兩黨「壯大」,或愚蠢地被中共傳話人的統戰技倆迷惑,以為離棄公投便海闊天空,那就是自尋死路,被中共利用完畢後,再被選民唾棄。

五月三日強烈親建制的《星島日報》報道︰

「港府更破天荒與普選聯成立政制工作小組,探討政改方案的具體訴求。港府仍未決定參與工作小組的官員層次,但不排除由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局長林瑞麟(相關)領軍。普選聯學者馬嶽認為,此舉顯示出特區政府通過政改方案的誠意,但最終政改方案是否能夠獲得通過,就要視乎雙方能否取得共識。」

這就是官方的誠意?即使特區政府有「誠意」,即使由林公公領軍,如此層次低的小組可以溝通些甚麼,特區政府又可以承諾些甚麼?曾蔭權的策發會一事無成不是前車可鑑了嗎?最重要是官方急急擺這些溝通姿態,就是避免公投升溫。「普選聯」的頭頭難道天真和懦弱得如此無可救藥,為了避免被定性為「敵人」就連丁點兒腰骨和腦筋都強硬不起來?連我們繼續溝通,亦全力支持五區公投的說話也不敢講,真是情何以堪!

至於公投結果可否扭轉困局?灰記雖然沒有一些公投運動中人那樣樂觀,但到了政改死胡同的今天,如果要重新推展艱難的民主運動,一次清晰無誤的表態是最起碼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