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歌與保皇黨

「起來,餓寒交迫的奴隸,起來,不願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舊世界打個落化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一月八日,當立法會財委會主席劉慧卿宣布押後表決高鐵撥款後,包圍立法會的數千反高鐵人士,高聲歡呼,還唱了一首灰記耳熟能詳的歌曲—-《國際歌》。灰記身在現場,也與無數認識與不認識的人,齊聲高唱。

灰記在想,當立法會外揚起令人振奮的國際歌時,會內部分保皇黨議員聽後會有甚麼感想?灰記指的不是如詹培忠、張宇人、何鍾泰、劉健儀等,可能原來反共的生意人,而是民建聯和工聯會的議員,他們當中不少人,如譚耀宗、黃國健、葉國謙、王國興等,應該對這首國際歌也耳熟能詳。因為這首歌是他們緊跟步伐的中共的非正式黨歌,全球左翼/共產主義者,受壓迫受剝削的勞動階層的團結歌。時移勢易,走資後的中共,會不會認為這首歌引起尷尬,盡量避免使用,以至大陸年青人一代愈來愈少人懂唱國際歌?

高鐵是大陸權貴資本主義與香港壟斷資本主義的其中一個結晶產品,是專為富人而設的富貴鐵路,對普羅市民好處接近零,受影響的人政府懶理,或以為用錢可解決問題。而無論反對的理據再多,再充分,政府與保皇黨完全充耳不聞。這只證明一點,昔日的中共地下黨、親中共人士與本地傳統權貴精英合流,即使不合流也構成戰略伙伴關係。

保皇黨中的昔日「左仔」如譚耀宗等,應該反對過港英政府當年驅趕百姓的收地行動,反對過資本家的巧取豪奪,慷慨激昂的唱過國際歌,現在卻退化成一點人民意識也欠奉?難道香港換了一面旗,成為中共掌控下的一個特別行政區,便萬事大吉,可以關掉腦袋,無論這個政府如何倒行逆施,也只做其舉手機器?

這些懂唱國際歌的保皇黨,難道不會好奇為何反高鐵的人要唱國際歌,愈來愈不滿特區統治的青年要唱國際歌?工聯會/民建聯等保皇黨,八九年的大陸學生、工人,以至香港的聲援人士,不也不停地唱國際歌,你們不也是曾經一度與他們一起高唱國際歌。

今日你們離棄國際歌,只能說明你們早已背棄理想,心中再沒有平民百姓、弱勢社群的福祉。你們會與從前反共的商人、專業精英議員、殖民地「餘孽」,聯手通過高鐵撥款。然而香港壟斷資本勢力橫行的今天,卻響起更清亮的國際歌,更多自發的聲音,聲討極端資本主義的內在矛盾︰官商勾結、貧富差距、政制不公、人民未能當家作主,聲討你們這群與資本權貴合流,自甘墮落的前左翼人士。

黨國主義者的貧乏

十二月廿五日坐在電視機面前,看著劉曉波愛人劉霞,在嚴寒下對中共政權的控訴︰

「劉曉波希望自己是最後一個以言入罪的人,亦希望政府有一天自己覺悟,不要再以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傷害公民。

「中國從來不是一個它自己所宣揚的一個發達的、民主、文明的國家,完全是一個野蠻的國家,不講理的政府。」

劉霞平靜的語氣,不平靜的心情,指出了中共政權的本質,也說出中國這個表面強大的國家的虛弱。

灰記聽著她的說話,心裡無限感觸︰中共所壟斷的黨國剩下的只有權和錢,迷信權和錢的人不再覺得需要講道理,因為他們的思維和語言皆貧乏。

看看對劉曉波的判詞︰

「在境外網站上發表《中共的獨裁愛國主義》、《難道中國人只配接受「黨主民主」》、《通過改變社會來改變政權》、《多面的中共獨裁》……等煽動性文章。在文章中造謠、誹謗﹕『自從中共掌權以來,中共歷代獨裁者最在乎的是手中的權力,而最不在乎的就是人的生命』;『中共獨裁政權提倡的官方愛國主義,是『以黨代國』體制的謬論,愛國的實質是要求人民愛獨裁政權、愛獨裁黨、愛獨裁者,是盜用愛國主義之名而行禍國殃民之實』;『中共的這一切手段,都是獨裁者維持最後統治的權宜之計,根本無法長久地支撐這座已經出現無數裂痕的獨裁大廈』。並煽動﹕『通過改變社會來改變政權』;『自由中國的出現,與其寄希望於統治者的『新政』遠不如寄希望於民間『新力量』的不斷擴張』。

「2008年9月至12月間,被告人劉曉波還伙同他人起草、炮製了《零八憲章》,提出『取消一黨壟斷執政特權』、『在民主憲政的架構下建立中華聯邦共和國』等多項主張,試圖煽動顛覆現政權。……

「本院認為,被告人劉曉波以推翻我國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和社會主義制度為目的,利用互聯網傳遞信息快、傳播範圍廣、社會影響大、公眾關注度高的特點,採用撰寫並在互聯網上發布文章的方式,誹謗並煽動他人推翻我國國家政權和社會主義制度,其行為已構成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且犯罪時間長、主觀惡性大,發布的文章被廣為鏈接、轉載、瀏覽,影響惡劣,屬罪行重大的犯罪分子,依法應予從嚴懲處。」

中共的所謂證據及判決依據,再次證實中國公民在行使憲法賦予的言論和表達自由所遭遇的無賴對待,所謂「煽動」,「造謠 」、「誹謗」、「犯罪時間長、主觀惡性大,發布的文章被廣為鏈接、轉載、瀏覽,影響惡劣」……在在說明中共以慣常的用語,在踐踏劉曉波的表達自由。

更無恥的是抓了一批《零八憲章》的簽署者問話,簽署者當然承認簽了憲章。於是查案者竟把他們當成所謂證人,把聯署當成證據。相信沒有一個簽署人會同意這是劉曉波的「罪證」。

至於說到顛覆人民民主專政及社會主義制度,只會讓人發笑,人民幾時有過民主,被專政的不正是人民嗎?社會主義早就蛻變成權貴資本主義了。強權黨國主義者思維和語言的貧乏,可見一斑。

除了個別親身到現場的聲援者,互聯網上遍布聲援、支持劉曉波的文字,反映中共政權的政治審判的不得人心。當然,說劉曉波「罪有應得」的人並不缺席。但他們的道理跟黨國主者同樣貧乏︰

「冥頑不靈的『刁民』, 判得好 , 我極度欣賞中國能抵住國際壓力 , 嚴懲呢班『心術不正既刁民』 ,為中國除左一害。」 —-堅持行使言論自由的公民等於「冥頑不靈的刁民」。

「而且《零八憲章》不是純綷的文章,而是集體宣誓的憲章,等同起義書。判十一年算便宜他了
在過去是需要斬首的。」—-公開聯署實踐集體表達自由等於「起義」。

灰記要對她/他說一聲,即使在獨裁腐敗的民國時代,政府對待政治犯也要講「陰謀顛覆政權」的證據,例如是否參與共產黨活動。而當時的中共是要用武力推翻國民黨獨裁統治的。不少中共地下黨員是因為國民黨找不著證據,或因為社會正義人士的營救而被釋放的。

現在的中共對待異己是進步,還是退步,不說自明。中共執政後,從來沒有政治犯因為「證據不足」而無罪釋放,頂多是「從寬處理」,或多年後獲得「平反」,可見中共統治之嚴酷無情。嚴酷之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講證據的審訊邏輯,也證實這群黨國主義者完全缺乏法治觀念。

「如果比著係美國,話要將美國改為成立邦聯政府,肯定一早捉左你入關塔那摩度受盡酷刑,慢慢玩殘你先拉你去太平洋埋島國度過餘生。」—-不搞清楚人家的「國情」便胡亂比較。

灰記要對她/他說,美帝雖對外霸氣十足(現在也開始有心無力),但在國內對待「異己」還是講求法治,國民的言論結社自由還是受到保障的。例如聲稱要推翻資本主義的共產黨還是可以存在和活動的;德州有要求獨立的組織,不斷宣揚德州獨立,美國法律也是容許的。當然,美國政府利用「反恐」也作出不少侵犯人權的事,應受譴責。而美國政府濫用「反恐戰爭」亦受到當地民間、部分傳媒以至政客的指摘。

最重要的是,即使美國侵犯人權,不等於中國便可以侵犯人權。道理再簡單不過。

中共的專制獨裁,就連親近民建聯的人也看不過眼。就讀重慶西南政法大學的香港學生樊俊朗,在劉被判刑的當日,於校園拉起寫上「支持《零八憲章》,聲援劉曉波先生」的橫額,還被公安抓去問話。

樊同學曾在「城市論壇」大罵聲稱爭取普選的民主黨、公民黨參選功能組別,講一套做一套,針對泛民的言論充滿火藥味。不過,回到內地,對自由民主以及中共政權的本質卻有另一翻體會︰

「以前自己對大陸抱有幻想,認為共產黨領導下,國家強盛進步,但到重慶後,我才真正感受到,內地被打壓言論、思想被控制的苦況。在政治上,原來還是原地踏步,甚至可說是退步。現在的我,不會再相信共黨會進行改革……到這一刻,(我會)明確反獨裁、反一黨專政、反打壓人權……」

這位一年前跟隨建制派的論調,嘲弄民主普選的同學,在內地學習和生活了幾個月,便有如此沉痛的感受 。民建聯等中共黨國同路人,不時鼓吹別人認識「祖國」的發展和進步,如今看了也許曾欲栽培的樊同學的異見,又有何感想?對劉曉波被判刑又有甚麼意見可跟樊同學,以至各界分享?還是依然那一句,中國很大,難以事事盡如人意的廢話?

服膺黨國主義者,服膺錢權主義者,思維和語言難免變得貧乏。當年的國民黨時期如是,現今的共產黨時期也如是。

假如建制派還有丁點兒獨立人格

 

除了元旦大遊行要高舉反高鐡爭普選的旗幟,灰記以為不能放過這群建制派議員,必要時要狙擊這群舉手機器,拷問他們的良知,為甚麼花三兩個月時間,由獨立專家組研究/審議政府方案和民間所提方案,那個比較可行,那個影響最小,也等不及?

民建聯和工聯會的劉江華、陳鑑林、潘佩璆等口中所說的,已討論了幾年,泛民玩泥沙,市民厭倦爭論等,其實完全站不住腳。

第一,劉江華必須向受影響的市民,以及為高鐡極可能浪費公帑道歉,為甚麼討論了這麼多年,菜園村、葵涌、華景山莊、大角咀等居民所受的影響在去年以及今年才浮面。作為議員,而且是地區直選議員,劉江華沒有責任督促政府認真諮詢市民嗎?劉江華,當泛民議員以及民間團體揭發政府根本沒有誠意諮詢市民,比市建局更遠遠不如時,難道你不會疑問過去幾年一直被政府蒙在鼓裡嗎?難道你不會因此而感到憤怒嗎?

劉江華----機會主義者中的極品

劉江華(當然還有你們的黨友和盟友),你不認為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嗎?過去幾年政府所提供的資料不盡不實,很多令人反思的資訊是在過去幾個月,才透過個別傳媒如南華早報,以及受影響的居民的抗爭而浮面。例如鄭汝華像錄音機,重覆又重覆的說,全世界的高鐵總站都建在市中心,但南早記報道,高鐡廣州站其實在還未開發的石壁(距離市中心四十多分鐘車程),深圳的龍華站也是二、三線地區,為甚麼香港站一定要多花二三百億,建在超負荷,影響最多市民的西九呢?作為理論上向人民,向公帑負責的議員,難道不值得停一停,諗一諗嗎?

陳鑑林---右翼民族民粹主義者

第二,陳鑑林,是政府拿六百多億公帑玩泥沙。如果你有認真去審視反對或質疑,或另類建議時,如果你還有半點普通常識,你便不會說出這句侮辱市民智慧的話。

第三,潘佩璆,有回鄉證,有親朋好友要來香港並不是興建高鐵的理由,正如不興建高鐡並不代表香港不與內地融合。現在無時無刻都有港人透過各種交通工具北上,內地人南下,高鐵只是提供多一個選擇,而且未必是最佳選擇。市民是因為主流傳媒的歸邊以及你們這群懶於思考(或不敢思考)的議員,才不明白高鐵抗爭的意義,才會表示厭倦。

民建聯、工聯會、自由黨……以及扮獨立的議員如梁美芬等,假如你們還有丁點兒獨立人格,至少你們也會與謝偉俊一樣,認同湯家驊所提的,由獨立專家組用一些時間,審示政府方案以及民間所提方案的優劣。但你們想都不想一下便否決了這個提案。(不過,謝偉俊說話經常前後矛盾,一時說押後表決,一時指敵泛民拉布、做騷,變成了十足十的小丑)。

一月八日你們再回到立法會,還是依然固我,甘當舉手機器,便不要怪立法會外數以千計的市民,大叫「保皇黨議員仆街」、「功能組別議員滾蛋」、「劉秀成、何鍾泰、李國寶、陳鑑林、梁劉柔芬、黃宜宏、黃容根、劉江華、劉皇發、劉建議、霍震霆、譚耀宗、石禮謙、李鳯英、張宇人,方剛、王國興、林建峰、梁君彥、張學明、黃定光、詹培忠、李慧琼、林大輝、陳茂波、陳健波、梁美芬、梁家騮、黃國健、葉偉明、潘佩璆、葉劉淑儀、譚偉豪,收皮!

因為你們連丁點兒獨立人格也沒有!

曾蔭權下台!Why not!

今年七一缺乏焦點,今年七一人數遜預期,今年七一……

「曾蔭權」「仆街」「曾蔭權」「下台」就是清晰的焦點,從雷曼苦主到七一群眾。當然,今年的倒曾聲勢不能與零三年的董建華下台相比。在政府總部,這群人當中的百多人,與零三年的一大群人一樣,不願隨泛民到此一遊的慣性,懶理主流社會標籤「激進」,要在政府總部顯示決心,要求曾蔭權回應。然後,泛民之友《蘋果日報》黎智英的御用寫手又再次抛出制度論,說曾蔭權在港英時代能力不差,是壞制度令他管治失效(灰記從來不認同港英的殖民制度是好制度),不應針對曾蔭權個人云云。做得不好叫他下台,與是否擁護現有制度是兩碼子事。況且,七一出得嚟行的,怎會不對現有政治制度感到不滿!

零三年五十萬人上街,反對惡毒的國安法之餘,亦高叫董建華下台。當時泛民除了沉醉五十萬人上街的「戰績」,對於如何繼續運動的勢頭,達至最大政治效果,卻是毫無大志。當日到達政府總部後,也是乖乖離開,生怕稍作逗留,便會被認為不夠守法,不夠斯文,不夠理性。然而部分群眾卻不同他們一般見識,留守政府總部,要求董建華回應。

零三年七一由反惡法,演變成倒董運動,結果惡法立不成,董建華最終亦要「腳痛」下台。不過,泛民由始至終都在「保護」董建華,泛民的代表以及他們的輿論代理抛出一個制度論,說要針對制度不要針對個人,說替代董建華的不一定比董建華好云云。然而,倒董是否代表不要一個更好的制度?泛民卻從來不願去深究。

他們更不願承認,在中共一直不願意放手讓香港人高度自治的政治現實下,這種否定政治其實是比較有效的對應方法︰既然這個制度產生不了向廣大市民負責的特首,既然這個制度產生的特首只會著重小圈子的利益,他的施政必然與民意相違背,必然造成民怨沸騰。要減少他對廣大民眾的禍害,暫時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縮短他的任期。如果市民的力量能實現變相罷免注定不稱職的特首,也意味中共不得不「應酬」一下香港民意,至少在與中共政治搏弈中成功顯示一下庶民可以說不的力量,就如同其他地區的不合作運動,非暴力抵抗運動一樣,說穿了,就是被剥奪政治參與權的人民,沒有義務幫助現行制度運作暢順。

其實泛民口口聲聲要改變現有政治制度,取態卻矛盾百出。由董建華至曾蔭權,每逢特首答問大會,泛民議員都咬牙切齒,攻擊特首的施政。但另一方面,又說對百分之九十的政府議案投贊成票。既然對政府施政的百分之九十都認同,為何又覺得現有制度選出來的特首有問題?既然認為特首缺乏認受性,為何又百分之九十贊同他的施政?然後派出梁家傑一本正經的參與小圈子的持首選舉,目的不是去搞小圈子的局,而是給小圈子選民多一個「選擇」,變相為小圈子選舉背書。如此政治白痴,怪不得泛民越來越被民間社會所不齒。只是為了私利,可以隨時出賣港人基本人權的民建聯及其他親中共親權貴政客更等而下之,泛民才不至完全被人民唾棄。這是香港的悲哀!

七一之後,曾蔭權的老友鄭大班沾沾自喜,說曾奴才依然得到中共的信任,要轟他下台並不容易。但作為政治鬥爭策略,要求管治失效,推展政治改革缺乏承擔的曾蔭權執包袱,絕對是針對問題核心。若然年底他提出的政治改革方案繼續自欺欺人,為何仍然對他的政權繼續留戀?

六二六的大新聞與小新聞

二零零九年六月二十六日,電視最轟動,最搶先報道的新聞是美國流行歌王米高積遜心臟病發猝死的消息。熱愛音樂的身邊好友成長期深受米高的音樂薰陶,還不無感觸地說,即使近年醜聞纏身,他仍創作上乘的音樂供歌迷享受。公司較要好的同事亦走過來分享米高逝去的傷感。

灰記並非樂迷,但不會沒有聽過米高的歌曲。對米高的死訊,灰記雖未至傷感,也會感到惋惜。其實灰記多年前有機會寫專欄時,已寫過米高,寫了對他不斷整容及漂白皮膚的不解。聞說這次他心臟病發是因為濫用止痛藥,而濫藥原因之一是整容的後遺症—不時感到痛楚難耐。若屬事實,則更為可惜。灰記一向支持美國黑人爭取平權,(知道歷史上非洲人被歐美白人當貨品搬販賣,然後對他們極盡剝削,還「教育」他們接受自己為次等種族,稍有公義心的人都會感到義憤)。其實作為受英國人殖民統治的香港人,理應同情所有被壓迫的少數民族,包括美國黑人。可惜香港主流愛白厭黑,傳媒不少同事,上至管理人員,下至司機,經常「黑鬼」前、「黑鬼」後,甚是刺耳。

作為基層黑人子弟,米高憑過人的音樂及舞蹈天份,在藝壇發光發熱,凝聚全球不分種族的歌迷,這種疑聚力能對抗種族偏見。從全世界各國歌迷對他的哀倬,可見他依然有巨大影響力。灰記感到惋惜的是,本來是極討人歡喜的黑人孩子,成名後卻對自己的面貎及膚色不滿,不斷整容漂膚,以至越來越不似人形。當然灰記亦深明不應強求藝人有政治意識,自覺捍衛自己的膚色種族,況且整容美白已成世界大趨勢,米高也許只是追趕時髦,何必深究。然而,灰記始終覺得隆鼻美白,是白人優越主義的延續,必須扺抗。米高,安息吧!

626二零零九年六月二十六日,電視新聞不情願處理的新聞是近千居港權家長及支持者遊行至政府總部,以及隨後在遮打花園舉行燭光晚會,抗議十年前人大釋法,剝奪那些家長在內地子女居港權的消息。對傳媒和主流社會而言,這些家長只是「偏執狂」,就如內地精神病專家孫東東指那些老上訪九成有偏執病一樣。堅持信念與偏執一線之差,傳媒及主流社會貪新厭舊、健忘以及輕視弱小,不也是一種病態。

在晚會看到那些家長老而彌堅,一直與他們同行的甘神父「甘仔」又講又唱,陳日君樞機現身表示支持,還有當年指揮若定的傅嘉慧,有居權大學的義工,有個別支持他們的社運團體、議員、社工、老師。據一直協助居港權家長的天主教正委成員說, 立法會終於通過一個建議,促請特區政府與內地當局商討,將現在用不著的單程證配額中的四十個,撥給那些當年釋法後在香港爭居權失敗的成人子女,排隊申請,解決剩下的約六、七千的居港權個案,令居港權事件可以暫告一段落。特區政府有否誠意和魄力為這群弱勢中的弱勢與內地當局談判,拭目以待。

十年了,特區政府167萬曠世謊言早已被人忘得一乾二淨,但卻要這群居港權家長承受苦果。灰記間間斷斷報導居港權事件,聽過無數對他們的冷言冷語。經常聽見的就是這兩句,呢啲成年子女唔係就係想嚟香港打工,唔係就係想嚟囉綜援,乜嘢家庭團聚吖。入境處縱火悲劇後,有傳媒同事說為何這些家長一定要子女來定居,導致縱火案;有轉工擔任某電影老闆的公司高層的前同事說,為甚麼他們不回去想辦法,要在此非法賴死,灰記回駁說他們別無選擇,況且特區政府不守法(釋法應是法院向人大提請),違承語,她說政府不守法他們也不能不守法,灰記無語。灰記也曾目睹在街上尋求支持的居港權子女被路人破口大罵,說他們不守法,香港冇金執……

居港權爭議令香港極度分化,新移民進一步被歧視。造成這種局面,特區政府和內地當局同是主兇,前者不願承擔應有責任(永遠把新移民看成負擔,看成次人一等),後者為了面子(所謂居港權不純粹香港內部事務),以及要利用單程證控制來港人口(順便貪污)。當權者的無能以及私心,要居權人士埋單。更令人髮指的是,中聯辦及民建聯為了選舉等的政治需要,剝奪了他們的基本權利作後,再把居港權作為魚餌,誰聽話誰有單程證,真是無恥之極!

十年前當灰記看見居權人士徐權能、吳嘉莉以勝利姿態走出終審法院,異常感動,覺得香港終審法院做了一台好戲,捍衛了香港的自主,也捍衛了港人內地子女的權利。然而,六二六釋法以後每況愈下,由中共支配的人大常委,一次又一次推翻對香港高度自治的承諾,悍然釋法,破壞兩制。而特區政府對北京越來越卑躬屈膝,捍衛高度自治的擔子落到民間社會身上。

但千萬不要忘記,居港權是捍衛高度自主的第一仗,這一仗香港大部分市民為了私心,為了對內地人的歧視,為了167萬的謊言,支持特區政府率先破壞高度自治。今日高度自治越變越脆弱,香港人應該深刻反省。晚會中有人說,如果特區政府能成功向內地當局爭取,或許明年不用遊行集會。無論如何,六二六是香港悲哀的一日,是否有遊行集會,歷史也會記著的。

香港情結

這次要講的和西藏有關,但和香港更有關。

那位數次在示威場合披上雪山獅子旗的陳巧文,不減敢作敢為作風,繼續為西藏奔波。可惜原來可以讓香港人有機會聽聽西藏人心聲的機會,被港大學生會糟蹋。(如要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請看獨立媒體轉載她的一篇英語感言)

陳巧文指學生會以她不是任何屬會代表為由,拒絕她商借學生會大樓的活動室。於是,陳趁「解放軍入藏五十年」的紀念日子放映一套有關西藏的紀錄片,以及邀請國際學生組織的西藏代表出席座談會的計劃泡湯了。

早前有報章指今屆的學生會會長是受民建聯培植的「左派學生」(老實說,中共和民建聯早就抛棄了社會主義理想,何來左派)。灰記不想以陰謀論看港大學生會,但如果真的為了「政治正確」,而抹殺同情藏獨的聲音,只會令欲了解西藏情況的人失卻十分關鍵的訊息,對進一步弄清中共和達賴以至藏人的爭議/矛盾毫無幫助。

灰記在這裡要賣弄一下傷感,褪色的香港還剩下些甚麼?當年五十萬人上街為的又是甚麼?

除了日漸被壓縮的社區/庶民生活空間,香港好像還有一種叫自由的東西。這種自由曾經令這裡貴為「顛覆基地」,滿清政府、國民黨政府以至今日的共產黨政府,都曾「奈佢唔何」。在不同的專制年代,「叛亂」分子,可以在這裡活動。例如晚清的孫中山等,便在這裡進行過反清活動。國民黨蔣介石反共制政年代,不少共產黨人都在此避難和活動。至於中共專制年代,這裡更成了難民的活動中心。

而這裡能做到最可貴之處不只是避難,還可以發出北面執政者不喜歡的聲音。不單只是「反共」、「反華」言論,更重要是一些不受西方偏見影響的較中肯言論/報道,在西方主流偏見與中共宣傳八股的夾縫中,還可以有第三種獨立的視野。

假若陳巧文的計劃成功,至少港大的師生,以至關注西藏的人可以與海外的藏人直接交流,了解部分海外藏人的看法,也可以讓海外西藏人了解一些香港人的看法。而這種交流目前在大陸仍是不可能。

當然,港大學生會可以說陳巧文可以接觸的外界團體還很多,為何偏偏選中我。問題是,陳巧文是港大的碩士生,在大學搞活動是很自然很應該。

更重要的是,理論上走在社會前沿的大學生,不是應該更包容,更有求真精神嗎?

灰記真的希望港大同學要正視事件,至少要向學生會問個究竟,如果陳巧文沒有商借場地的資格,為甚麼學生會不能代行?是否西藏議題真的過於敏感,是否陳巧文令學生會不安?

社會上其他團體也要考慮,會否為聲援陳巧文而舉辦類似的西藏交流會。除了「西藏問題」的重要性,也要重新宣示「顛覆基地」的非凡價值。

灰記對香港的其中一個情結,就是它的「顛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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